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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家侦探,是一个在公众看来颇为神秘的职业

2021-08-14 08:05 | 来源:未知

 摘要:私家侦探,是一个在公众看来颇为神秘的职业。商业调查、债务清偿、取证等,但只有三成的业务和上述有关。调查业务七成的单子,其实是涉及“女小三”和“插足男”的婚外情。

 
 
那个男子30岁左右,短发精干,进入商场内设的一家咖啡厅。私家侦探李乐跟了进去,坐在距离男子约十米远的所在,背对着男子,点了一杯卡布奇诺。40分钟之后,男子走出咖啡厅,去往商场附近一条街道,那里有济南城里最时髦的餐厅。
 
男子在哪里,李乐就在哪里,只是小心翼翼,不让其发现。餐厅里环境复杂,李乐选择了一处离男子隔着四张桌子之处,背对坐下,这个位置既能观察男子,又不引人注意。一餐饭将近90分钟,李乐注意到男子在看腕表上的时间,立即结账,提前走出餐厅。
 
收银台前,李乐用余光看到男子在和他人告别。随后,男子走出餐厅,没有回家,而是乘车去往酒店。晚10点15分,男子进入酒店12层某房间。李乐没有在酒店开房,他在车里后座和同伴挤了一晚,两个人轮流盯着酒店大堂出口。
 
第二天8点10分,男子出了酒店,打辆出租车,驶出酒店,汇入济南街道车流。李乐的车辆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,一直到某公司附近,他的团队另一拨人接手,李乐这才驾车回家休息。
 
受被观察者所供职企业的委托,李乐已经跟了男子五天。他为此投入四个人、两辆车,24小时两班倒,紧跟被观察者。
 
李乐对同伴要求严格:“一切听从命令,否则后果自负。”
 
一位同伴问:“能有什么后果?”
 
李乐说:“什么后果?你们总以为私家侦探和电影里一样,很风光?被发现了,至少打折一条腿。”
 
卧底、调查、 迷局
这是一起商业调查,涉及利益超过亿元。雇主怀疑被观察者与竞争对手有非正常接触,有可能泄露相关商业机密。请来李乐团队调查,所有的花费该企业实报实销,报酬另算。
 
有同伴是第一次跟随北京私家侦探工作,紧张在所难免。李乐看见了,笑言:“这单活比较安全,只是跟随。”
 
什么样的单子危险?商业调查的委托案中,发现竞争对手涉及盗窃商业机密,用公司的人调查,不专业,万一被发现了,容易打草惊蛇。怎么办?委托私家侦探,进入公司卧底。
 
越危险的单子,越值钱。今年1月份,李乐所在的团队,接到山东省某市的一家公司委托,该公司怀疑内部职工将商业机密输送往竞争对手公司,但苦于无实证。经人介绍,公司一位副总来到济南,找到李乐。李乐评估委托事项难易程度,报出一个较高的价格,对方没有犹豫,直接签订了合同。
 
李乐派了团队成员,进入目标公司应聘。两个月的时间,侦探在公司工作,侧面观察被观察者的工作、脾气、性格等等,通过种种渠道了解被观察者。进入工作环境,涉及到商业机密的每一个环节,其工作过程均对被观察者进行评估。
 
公司之外,李乐派出成员全天候观察。公司内部,卧底的团队成员随时对被观察者各方面进行判断。两个月之后,李乐的团队拿出评估报告,该公司负责人随即与单位法务部门沟通,决定如何应对。
 
涉及商业机密之事,企业并非以诉诸法律打官司为首选,而是以取得利益最大化为目标。委托公司处理此事的方法,是与涉及此事的企业接触,拿出李乐团队取得的相关证据及报告之后,与竞争对手摊牌,最终以双方协商解决收场。
 
李乐的团队显然是幸运的,在卧底时未被发现。在南方某省,有一家私家侦探派人卧底某企业,调查商业机密盗窃委托时,一时不慎,被观察者产生怀疑,叫了几个社会人,把其一条腿打折,扔给卧底10万元医药费之后,这桩委托案不得不终止执行。
 
危险的委托不做行吗?也行,无非就是不挣这份钱。但有的委托,你不接就不行。
 
师伟宏在青岛曾接过一件委托调查。一位大哥,自己家的生意,想扩大规模,引入投资人。投资人也感兴趣,既然钱投进去,账目得清楚,于是请了会计师事务所理顺财务流程。不料想发现账目有问题,七八年来,涉及上千万元的资金。
 
大哥自己想不出原因,会计师事务所的人说,账目上显示,是有问题的,但你要说是谁拿走的钱,会计不知道。
 
投资人了解情况后,对大哥说了一句话,可以投资,你先把内鬼找出来。
 
大哥左思右想,找来师伟宏,拿出一个铝制行李箱,里面装着30万元。查出来是谁,这钱就是师伟宏的。
 
师伟宏不接委托,他这调查所肯定不好干。接吧,不知道会查到谁头上。两下里,和大哥约定,不管查到谁,只接这一次,并且,此事你知我知,绝不能泄露消息。
 
大哥点了头,师伟宏问:“你怀疑谁,列出一个名单来。”
 
大哥列了五人名单,师伟宏用了27天,派出团队成员观察,随后对此五人分别拿出评估报告。大哥的疑惑解开了,师伟宏的心也踏实了。此后,他再也没有接过类似委托。有实在扛不住的社会人物,硬逼着接委托。师伟宏就找大哥,大哥出面,倒也没有人再难为他了。
 
大哥不能得罪,商业机密收益高,风险大。私家侦探较为中意的委托,涉及到商业调查的案子,是打假、自主知识产权相关内容的,利润高,风险相对而言较小。
 
花得起钱打假的企业,大多数具有良好的社会知名度。投入巨额资金建设一个品牌,市场火了,呼啦啦冒出大量假货。假货纵有百种,生产厂家就那么几个。企业去打假,被打假的人,也不是吃素的,有时候打不了假,还可能被假打。
 
找到私家侦探,说明企业打假不成,反被假打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。企业就算是发现造假,但目的不是工商罚点款了事,而是找到证据,直接法律说话,杀一儆百。私家侦探的工作,就是形成一份完善的评估报告,这份报告里包括知识产权相关证据链条。
 
企业从私家侦探手里拿到报告,不用费事,直接到法院提起诉讼,一告一个准儿。
 
另一项利润丰厚的委托业务,则是债务寻人追偿。欠债人找不到,谁也没办法。委托私家侦探,寻人寻址。A欠B钱款,A无可寻踪,法院无法执行。私家侦探有办法,守候,一个月,两个月,发现踪迹,直接反馈给客户。
 
客户只要看到被寻之人,那么这单委托便完成了一半,法院到执行部分,会对其进行执行。客户要不到钱,也可以将债单给私家侦探。私家侦探找相关的公司进行对接,自有专门的债务公司完成工作,私家侦探得到的报酬,大约是债单金额的10%。
 
钱是不少,看着轻松,坐在车里,风吹不着,雨淋不着。实际的工作,却与外界想象完全不同。刘强2005年开始进入私家侦探行业,14年工作经历,他对私家侦探的感想,用了一个比喻:枯燥到令人发疯。
 
私家侦探接受委托,进行调查,最常用的一个方法,就是守候被观察者。复杂的委托,24小时从不间断,两班倒,团队人多的三班倒,人少的12个小时轮一班。被观察者去哪里,私家侦探去哪里。
 
被观察者处于静止状态,在家里,在公司,或者喝杯咖啡,饭店用餐,还有个活动的余地。私家侦探不行,守候的时间,要么跟着被观察者,要么待在车里。吃饭吃半饱,怕去厕所,还要少喝水。
 
人坐在车里后座,眼睛得盯着车窗之外。被观察者随时出现,稍一疏忽,人就没影了。跟丢了人,那这侦探没法干了。
 
刘强说:“私家侦探,是一个在公众看来颇为神秘的职业。商业调查、债务清偿、取证等,但只有三成的业务和上述有关。调查业务七成的单子,其实是涉及‘女小三’和‘插足男’的婚外情。”
 
 
 
私家侦探师伟宏的工作车辆,工作期间,吃喝休息等均在车上,有时长达18小时工作时长。
侦探的痛苦
私家侦探,从业人员一部分为警校毕业,或是曾在公安系统有工作经历。李乐是例外,他曾是一名销售,因看多了影视剧中的私家侦探故事,崇拜福尔摩斯,找到一家调查所,敲开门就去拜师了。
 
李乐在25岁那年,第一次跟随师傅学习私家侦探技巧。师傅40岁左右,开上车,每天的工作,就是寻找被观察者与女性接触的相关情况。这是一次典型的婚外情委托。李乐做私家侦探十余年,办理“女小三”“插足男”的委托案,只见多,不见少。
 
和外界知晓的不同,“插足男”的出现,并不比“女小三”少,男女委托人的比例,大约为二比八左右。分离“女小三”“插足男”的关键,就是要弄清楚为什么和委托人有纠葛。
 
李乐经常和新入行的伙伴聊起行业情况,以利新人用最短时间了解工作内容。私家侦探行业,国内从业人员约2万余人,经济越发达的城市,私家侦探从业人员越多。
 
如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,相对而言业务量繁多,每家调查事务所人员配备在15至20名左右,且可操作一些重要的商业调查。一般的调查事务所则配备在5至8名。
 
另一方面,经济越发达的城市,婚外情发生的情况越多。私家侦探也要做广告,网络推广,一个月3000元左右,按点击量收费。最多的时候,李乐支付给网络公司竞价排名费用6000元左右。不做竞价排名?那不行。私家侦探也不少,你不做,业务量至少会缩减50%。
 
有了网络推广,一个月总会有10个左右的委托人找上门。普通人很少委托,绝大部分为经济条件较好的家庭。李乐的业务范围遍及山东、河北、东三省等区域。他的团队共有六名成员,和委托人签订了合同,根据使用车辆、人员、被观察者的活动范围等,按天数收费,车辆一天500元,人员一人一天300元。
 
正常的委托,最快的两三天,多为七至十五天一个周期,慢的几个月也无法解决。甭管多长时间,除非委托人终止,有一天算一天,费用一天不能少。若委托人有合同约定范围外的要求,需另增加费用支出。
 
委托人主动参与调查被观察者的程度越深,私家侦探越能够在短期内拿出评估报告。客户委托,签订合同之后,需提供被观察者所有信息,平时作息时间、工作单位、生活圈子,以及怀疑与被观察者有暧昧举动的人员。
 
受情感困扰的委托人,很多人来的时候,便已经有抑郁症状。有一个委托人和老公分居了,上不了班,经常以自杀为由,威胁老公来看她。无论委托人有什么样的举动,老公就是不来。
 
李乐接了这一单,合同签订之后,就开始了对被观察者24小时全天候观察。委托人让她的表弟参与进来,自己备车,老公几点去什么地方,她知道,老公去了地方,和谁见面,她不知道。
 
委托人就想弄明白,自己的老公和谁见了面。见面之后,有没有开房,两个人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了,有多大可能,老公是否会因这段关系抛弃家庭。
 
表弟到了,自己开着一辆丰田汽车。李乐和同伴两个人开车在后,表弟开车在前,十五分钟后,停到路边,前面就是一个居民小区。5分钟之后,被观察者驾驶着奔驰出来了。不远不近,隔着三辆车的距离。
 
被观察者到了公司,停车上楼,李乐的车停在离公司不远处,安安静静地守着。什么时候被观察者出来了,接茬儿开车上路观察。一个电话过来,接通了,委托人的声音传进右耳:“我问老公了,他说中午不回家,要去往某餐厅吃饭。”
 
被观察者是不是去往某餐厅用餐?不知道,开车继续观察。车辆绕来绕去,左拐右绕,停到一家商场门口,15分钟之后,两名年轻女士上了被观察者的车。
 
两名女士,哪一个是目标?奔驰车五分钟没有启动,情况不对劲。李乐有些怀疑自己被发现了,正在想着要不要离开,被观察者的车辆启动了。倒抽一口冷气,李乐开车,进主道,眼睛紧盯前方车辆。
 
车辆没有去往任何一家餐厅,时间接近11点30分,奔驰车在一个高档小区放下一名女士,紧接着离开。随后又回到商场 ,直接驶入商场地下停车场,另一名女士下车,走进电梯。被观察者再次驾驶车辆离开,并没有和女士一起。
 
李乐判断,被观察者要么警惕性极高,要么就是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一样。他没有犹豫,先让同伴下车,自己开车继续观察。在事实没有得到确认之前,任何一个可能的结果,都会影响委托人的判断。
 
车辆行驶向前,同伴打来电话,商场停车场电梯,直达商场楼上的公寓。
 
第一天的观察,被观察者并没有什么异常。连续三天,被观察者从来没有单独和一个女士相处的情况发生。
 
李乐说:“一般的情况下,如果确实有小三的存在,那么被观察者至少一个星期之内,会和小三联系一次。委托人的怀疑是否正确,三天其实看不出来什么。”
 
第五天的时候,委托人早上6点,给李乐发了一个信息,8点钟到楼下,我老公会去往某某会所。8点20分,被观察者进入某会所,李乐在车里观察。后车厢放着两箱矿泉水,一箱方便面,几包火腿肠。渴了,一小口一小口地喝,饿了,保温瓶里热水倒进方便面桶,五分钟,半软不硬的面条送进口里。
 
会所里吃喝玩乐一条龙,李乐眼睛一直盯着会所门口,每一个进出会所的人,都会在李乐脑海里留下痕迹。这个人长什么样子?出来的人是不是被观察者?连续十几个小时的观察,眼睛累,身子疲,精力不断被透支。
 
累极了,想偷个懒?眼睛一秒不在家,被观察者就有可能出现,眨眼儿的工夫,消失在环境里,那你今天的工作就算白搭。
 
李乐说:“干私家侦探久了,你就会发现,这个工作还不如卖力气的工种。头疼,精神状态不好。建筑工人付出体力,脑子轻松。我们坐在车里,一动不动,长年累月,特别压抑。”
 
车里空间小,观察时间久,坐得屁股疼,身子发软。想下车来活动活动身体吧,这种不寻常的举动,会吸引周围人的关注,而私家侦探,就是把自己隐藏在周边环境里。遇到周围没有厕所,矿泉水瓶里直接解决。小便好说,大便难言。只有一个办法解决:少吃东西,多盯人。
 
所有的一切,忍着,只能忍着。
 
李乐说:“你知道什么是痛苦吗?痛苦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笼,它把私家侦探如同钉子一样,给钉在车里了。”
 
 
 
私家侦探行业在内地刚起步时,会用街头“小广告”的形式推广,如今正规的私家侦探公司基本都用网络推广。
真相后的调整
被观察者下午5点左右才走出会所,那时李乐已经在车里待了近9个小时。这段时间里他喝了一瓶矿泉水,吃了一个500克的面包,还有两根火腿肠。
 
车辆跟到一个小区B座地下停车场,被观察者下车,并没有走进电梯,而是接着前行。李乐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儿,正常的情况下,应该走最近的电梯上楼。但被观察者沿着地下停车场一直走了约二百多米,从B座地下停车场,一直走到D座地下停车场。
 
李乐看到被观察者在走到D座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左近时,不经意地回头,四下里观望。然后快步走向电梯,摁下按钮,随着电梯门打开,被观察者走进了D座电梯,上升,上升,李乐看到,电梯数字停留在了某楼层。
 
位置找到了,接下来,便是搞清楚谁才是让委托人头疼的人了。
 
李乐说:“被观察者若藏了一个‘小三儿’,起初一个月,或者两个月,会比较谨慎。慢慢的,会放松下来,时间,会消耗被观察者的警惕性。”
 
接下来的一个月,被观察者与不同异性接触,李乐需要鉴别出哪位异性是正常的交往,哪位异性与被观察者有暧昧的接触。两个人一起进酒店,并不能证明什么,有可能谈事。和异性一起喝咖啡,更不能判断是否偷情,只能说明两人同时出现。
 
此外,音频很难作为证据使用。比如说,没有画面的声音,“我想你了”等亲密话语。以此为证据,委托人也会讽刺私家侦探幼稚可笑。
 
委托人在一些特殊的日期,比如情人节,有的会假装出差,造成不在家的现场。就是要看看老公要和谁过这个节。李乐说:“委托人宁肯远远地亲眼看到两个人在一起,也不会看私家侦探提供的视频或照片。这个行业里,和电影里演的不同,讲究眼见为实。”
 
看到被观察者和异性在酒店开房间了,现实中作为私家侦探正确的做法,拍摄相关视频及照片仅是辅助,首要的是通知委托人到场。委托人往往此时冲动,想撞门,私家侦探会去阻拦。
 
李乐说:“我们会和委托人讲清楚,我们不建议冲进去。捉现场容易,但你要明白,你想要家庭,还是不想要。如果想要家庭,就不要去捉现场。因为只要你冲进去,大多数家庭便是走向破碎的边缘了。”
 
90%的委托人,都不想以离婚收场。在发现被观察者出轨后,绝大多数委托人的选择是不揭穿。李乐说:“委托人为了家庭,会对自己进行全面反省,为了家庭、孩子等,通过种种方法挽回感情。”
 
离婚的成本,包括对财产(包括公司股权分配)、子女养育、双方家庭的社会关系等等的重新审视,是被观察者在面对委托人时考虑的重点。
 
私家侦探师伟宏有一次接的单子,委托人便因离婚成本过高,而选择维持现状。师伟宏工作中发现,被观察者也请了私家侦探,跟着委托人。他将情况如实向委托人汇报,委托人告诉师伟宏,小心行事,拿到评估报告再说。
 
接下来的时间,师伟宏谨慎行事。他在第七天的时候,将评估报告交到委托人手上。两天之后,师伟宏听到一个消息,委托人与被观察者摊牌,各自拿出评估报告。夫妻俩最后各退一步,也不离婚,被观察者仍然担任董事长,委托人并不理会情人的存在。交换的条件,则是委托人在被观察者的办公地某层,设立公司,承接被观察者所有的后勤、公关、广告等公司业务。
 
师伟宏说:“这种情况,就属于离婚代价太高,股权若分散,公司很可能被其他股东控制。就算是看到了真相,两个人也只能彼此妥协,互相调整。”
 
虽然如此,在大多数情况下,被观察者均会回归家庭。
 
李乐说:“委托人找私家侦探,也并不是为离婚作准备。我们接受的委托中,90%以上的人是怀疑,请私家侦探来证实。为了弄清这个事,发展到什么程度了。随后,会对家庭的关系进行调整。”
 
私家侦探的意义,若是仅仅为了追求真相,在李乐看来是属于理想化的故事。现实中的私家侦探,会看到被观察者最真实的一面,但侦探的原则,是没有任何决策的权力,只有观察的权力。对于任何观察到的事实,私家侦探会告知委托人,仅此而已。
 
李乐说:“所有的一切,我们会让委托人来判定。我们只提供观察到的东西,不去做任何判断。”
 
作为观察者,和环境融合度高,不要有扎眼的装束,越普通越好。太出众,容易被发现。若被发现,被观察者往往情绪激动,若无妥善处理方法,后果很难设想。一旦遇到危险,李乐、师伟宏、刘强的反应是先跑,边跑边打110报警。
 
刘强笑着说:“没有想到吧,私家侦探遇到事,跑不了的,能保护你的人,只有警察。这也是最快速的解决方法。被观察者如果能够控制住你,几个人围住你,你也打不过的。”
 
不被发现,是私家侦探李乐的原则。他和同伴两班倒,终于在第39天,向委托人拿出评估报告。报告中的内容,显示委托人的怀疑是对的。
 
但让委托人没有想到的是,小三儿是被观察者经常讽刺辱骂的女人。那个女人,委托人认识,并且她还劝老公不要讽刺那个女人。委托人看到报告,完全不敢相信。
 
委托人哭了,止住眼泪之后,她告诉李乐,她不会认输,她会反省自己,让自己的老公回到家庭。
 
听到委托人的话,李乐感觉到欣慰。他说:“真相的出现,有时候是悲剧。但干私家侦探的人,更希望看到,通过委托人的调整,一出悲剧变成温馨的家庭剧。”
 
(应受访者要求,李乐、刘强、师伟宏为化名,感谢刘宇先生提供采访协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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